立志是无中生有的工夫，一方面是对现代性之精神基础的深刻揭示，另一方面也是克服具有虚无底色的现代性的精神基础，是在现代性的精神基础之上，重新安立了儒家的核心价值。

发于孝的情感，扩充开来，才会成就天地万物一体之仁的境界，如果停留于对父母的情感而没有扩充出去，它当然就是狭隘的了。我在前文所说的晚明社会人财物高度流动带来的思想问题，用哲学术语来表述，就是在者膨胀的世界。

在中国历史上，每到王朝中后期总会有大规模的流民，这基本上成为王朝循环周期律的基本内容。黄宗羲从一种新的政治模式的角度，高度评价了所谓搢绅士子的政治作用，将其视为监督上至朝廷下至乡里的政治力量，并把学校作为参政议政的场所。庶民宗教的另一表现形式是佛道二教的转化。这样的立志，是把芸芸众生中的个人，转变为一个能够创造价值世界的伟大的个人。也就是说，孝或者有差等的爱，其实是天地万物一体之仁的起点。

原有的社会秩序和价值秩序再无法安顿个体生命并赋予其意义，义命和天命之间的矛盾便再次凸显。这是阳明学一个深入人心的观点，而且是导引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基本价值方向。[40] 朱熹：《朱子全书》第21册，第1395页。

就此而言，现代新儒学重建易学形而上学的努力是非常有益的。[19] 朱熹：《朱子全书》第20册，第633页。凡有感则聚，此为恒情，我们固然可以对其作出存在者化的理解，将感理解为二气感应（《咸•彖传》）。基于现代个体性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可能重新接纳宗族本位、家族本位的伦理、价值观念。

[⑦] 黄玉顺：《爱与思——生活儒学的观念》，第1页。众所共知，中国社会及其观念系统经历了两次大转型：春秋战国之际的第一次大转型，有的讨论称为周秦之变。

惟其如此，才能彻底完成易学哲学的现代转型。本文的思路可以展示如下： 总而言之，易学哲学的现代转型必须以返源与立相的双重向度，展开关乎当下生活的层级性思考：建构易学存在论，对主体性所由以挺立的本源存在及其发生机制进行描述然则哲学除了这两个层级，还追问更加本源的存在观念，例如海德格尔的此在生存论、黄玉顺的生活本源论。由阴阳运转而万事万物之理可见，故《序卦传》谓：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

[⑨] 黄玉顺：《爱与思——生活儒学的观念》，第11页。第二次社会大转型与此具有同构性，生活方式的变迁表现在以上提及的各个方面，现代社会政治结构的核心是公民代议制。基于现代个体性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可能重新接纳宗族本位、家族本位的伦理、价值观念。知识论的核心在于范畴表的建构。

中华帝国末期以来的第二次大转型，即我们今天仍身处其中的现代转型。有形迹者即器也，见于事实即礼义是也。

而到了春秋时代，人们已经不再笃信筮辞本身的吉凶断定，转而寻求其它方面的解释，例如《左传•襄公九年》穆姜以元亨利贞为四德来断占吉凶。关乎绝对主体性是什么的形而上学。

所观为存在者，则不得言自观。[49] [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第72页。例如：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系辞上传》）。[①] [德]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曹卫东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年版，作者前言第1页。熊先生说： 此智（笔者按：指量智），元是性智的发用，而卒别于性智者，因为性智作用，依官能而发现，即官能得假之以自用。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孟子•离娄下》）。

（《尚书·酒诰》）……无所定指之‘观其生，正是‘观的生活本身。感、聚、恒者，是生生之自感、自聚、自恒。

当然，如何处理从《周易》的文本传统走出现代式注解是一件甚深甚微的事情。物大然后可观，故受之以观。

参见杨虎：《阳明心物说的存在论阐释》，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第5页页下注。例如西周时代社会政治结构的核心是宗法封建制[11]，社会组织和家庭是宗族形态，社会主体是宗族，整体言之是宗族宗法的生活方式。

现代社会的主体是个体。知识关乎的是相对存在者的关系，没有二分结构，则相对存在者的分别以及认识行为的主—客架构是不可能的。[⑧]由此，生活的观念层级就决定了易学哲学的层级性。[28]四德以一念（良知灵明）为本，而一念却又是个体性的事情。

再例如张载在解释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时说：无形迹者即道也，如大德敦化是也。[22]小程子《周易程氏传•履》谓：履，礼也。

关乎相对主体性是什么的形而下学。一切形而下存在者都是由易道的阴阳运转所立。

[22] 张载：《横渠易说》，《张载集》，北京：中华书局1978年版，第207页。值得注意的是，实体性（实体与属性）被归入广义的关系性范畴，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知识问题处理的正是相对存在者之间的逻辑关系。

宋明理学把家族伦理视为天理之当然，其实旨在用一套形而上学为形而下的伦理奠定基础，朱子说：仁义礼智，岂不是天理？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岂不是天理？[20]四德和五伦被视为不可易的天理所固有。例如《蛊•上九》谓：不事王侯，高尚其事。狭义的哲学是指形而上学，但义理也包涵形而下的伦理，如人伦义理（叶适《习学记言》）之说。中华帝国末期以来的易学哲学反映了其观念系统的个体性倾向，为现代新儒学的易学哲学作出了观念准备。

[28] 王畿：《语录南雍诸友鸡鸣凭虚阁会语》，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三卷，第225-226页。[18] 朱熹：《朱子全书》第25册，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4618页。

……最初一念即易之所谓复，复其见天地之心。[33] 牟宗三：《中国哲学十九讲》，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0，第103页。

[24] 杨虎：《阳明心物说的存在论阐释》，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第12页。我们注意到，后世儒学对生生的理解虽然也是形而上学化的，却是有其不同内涵的，例如朱子说：心具众理，变化感通，生生不穷，故谓之易。